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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犯・小娉婷

作者:吴文英   朝代:

小娉婷,清铅素靥,蜂黄暗偷晕。

翠翘敧鬓。

昨夜冷中庭,月下相认。

睡浓更苦凄风紧。

惊回心未稳。

送晓色、一壶葱茜,才知花梦准。

湘娥化作此幽芳,凌波路,古岸云沙遗恨。

临砌影,寒香乱、冻梅藏韵。

熏炉畔、旋移傍枕,还又见、玉人垂绀鬒。

料唤赏、清华池馆,台杯须满引。

这是一首写景的词,全词抒发了词人对于自然界和生活的感慨,全词刻画了妩媚绝俗的小娉婷花神,勾勒出一幅幽美的古春图,笔法精致婉约。 小娉婷是美丽的少女,有如娇嫩的白荷花点缀在绿叶丛中。用素靥、蜂黄等色彩鲜嫩的修饰语突出少女的妩媚,充满了怜惜和挚爱。其中,“蜂黄暗偷晕”是拟人手法。拟人以女子含羞啼笑之貌,极为传神,且“偷晕”二字,则将少女在花丛中若隐若现的情态和心事也表达了出来。 “翠翘敧鬓”二句则写少女惊鸿一现般地飘然而去。“昨夜冷中庭”句又将读者引入仙境月下,似乎花神花仙亦正自陶醉于朦胧迷离的境界之中。这里既设想了花神与人间的少女的邂逅奇遇,又使境界清幽绝俗,烘托出人物的神韵。 下片由写梦境转入写梦后幽梦惊回的凄紧心绪。“睡浓更苦凄风紧”是梦后一转,词笔又回到室内来,着一“苦”字直把梦后寂静室内与离人凄苦的心境融为一体。“惊回心未稳”,清辞妙句,凝聚着女词人心灵的颤动,给人以深婉空灵之感。接着以“送晓色”三句进一步写梦醒后看到清晨的曦光射进室内,才相信梦境的真实性。这里写出了一种娇羞伶俐口吻,使人感到这位少女的活泼可爱。 下片接着用“湘娥化作此幽芳”写芳香四溢的梅花,同时又以“凌波路”三字暗比凌波仙子。这样便自然而然地过渡到对梅花的描绘。而“遗恨”二字又写出梅花在仙子离去后留下的怅恨之情。此下又以“临砌影”三句再写梅花幽冷凄迷的神韵,用“寒香乱”一语烘托出黄昏及晓色渐明的两度渲染,表现出梅花超逸绝尘的神韵。 结尾以“熏炉畔”等三句直接描写眼前的景物来突出冬天室内的一种温暖怡悦的情调。“旋移傍枕”,写出主人公的安适的姿态。“还又见、玉人垂绀鬒”,通过美丽的侧面描写表现了主人公对美人的思念之情。“玉人”即美女,亦指容貌洁白如玉的人。“料唤赏、清华池馆”等三句写出主人公的设想之辞。此时她那高贵娴雅、清新怡人的男友也许正对池馆内的梅树欣赏吟哦、低饮助兴吧?这种企盼可突出恋人对其的体贴与思念。最后再由虚转实,感情由柔转深切,抒发出此次聚散所刻骨铭心的痛楚与怀念之情。 这首词通过写梅花的艳丽动人,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那位少女的无限怜爱之情。整首词所刻画的人物神韵、笔法细腻精致、语言清丽委婉、风格明快自然,是一首意趣盎然的小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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